江都
十八年前,結束了百年紛亂的楚二世而亡,當時的兩個皇子棄洛都南下,在江都建立了南楚。
之后弟殺兄謀權篡位,成了南楚的第一任皇帝。
這是人盡皆知的事。
“南楚皇帝周業在半年前已經傳位于他的兒子周平,他與蕭妃移居了溫泉gong,雖說zuo了太上皇,但是詔令皆溫泉gong出,周平的帝位名存實亡。議和之事雖說由周平負責,實際的決斷還是周業與蕭太妃負責。
“我等議和的最終目的并非為那一兩座城池,若是能夠兵不血刃收復失地最好,如若不能便需要摸清江都城內的形勢,徐徐圖之。”
喬蘅話只說了個pimao,皇帝沉yin片刻,不再詢問她。
朝臣無事啟奏,皇帝便揮揮手,下朝了。
喬蘅離開宣政殿,卻并未走遠,待朝臣走得差不多,便見皇后shen邊的侍女前來。
“請少卿娘子前往麗正殿一敘。”
殿內,皇帝與皇后相對而坐,等喬蘅行禮過后,皇后揮手賜座。
皇帝呷了口茶,“方才宣政殿上,卿何故不肯直言。”
“陛下恕罪,臣始終疑心殿上有人與南楚藕斷絲連,所以不敢直言。”
“這么說卿是有十分重要的消息了?”
喬蘅起shen,向帝后叩首,“臣與南楚的蕭太妃曾是閨中密友。”
帝后愕然,皇后皺眉,再問,“蘅娘,你想清楚了再說話。那蕭太妃真是你認識的那個人嗎?”
“千真萬確,當年北曲之禍還未發生,南都陸氏的郎君有意求取蕭家唯一的女兒。當年我奏洛都舊曲,以舞為和的便是卓君。”
提起舊友,喬蘅不免哽咽,強壓下悲憤的情緒,繼續解釋:
“卓君是蕭妃的真名,她當時已與南都陸氏的公子定親,蕭家恐被北曲之禍牽連,匆忙將卓君嫁去了陸氏。之后……”
皇帝冷哼一聲,“他周業弒父殺兄,君奪臣妻這種事情于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。”
“如此說來,蕭卓君應當恨透了周業才是。”皇后垂眸,“你是想從她chu1著手?”
“臣與卓君是自幼的情誼,她xing子活潑爛漫,卻也是十分堅忍,絕不可能就此屈服。”
“可當年北曲之禍,你家獲罪,她卻安然無恙,你心無怨懟?她難dao敢就此相信你嗎?”皇帝冷言反問。
“北曲之禍,不過是周業想要除掉我家的借口,我只憂心她受我連累,怎么會怨恨。我如此,卓君亦如此。”
皇后感嘆,“十年已過,時過境遷,難為你竟如此堅信金蘭之誼。陛下,我看不妨讓她一試。”
“江都之事交由你全全負責,如何行事卿自行定奪,只兩個條件,一不可獨斷專行,二不可只zuo一手準備。”說罷,皇帝起shen。
“朕還有政務,你再陪陪皇后。”
喬蘅與皇后恭送皇帝離開。
皇后有意留喬蘅用午膳,只是今天她第一日去鴻臚寺上任,不好太遲,只能拜別皇后。
鴻臚寺是專理外務的府衙,為首的鴻臚寺卿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先生,前朝的時候就開始zuo這方面的公務了。
明眼人都知dao喬蘅先下任職鴻臚寺不過是為了她出使江都有個名tou,真正與外族交往的事務她是不會負責的。
但是不免有人視她這個空降的上司為眼中釘。
她剛踏進鴻臚寺的大門,就有人譏諷。
“沒想到為官這么多年,居然有和女人共事的一天。”
喬蘅眉mao也不抬就念出了那人的姓氏官職,“長主得到太上皇恩準在宣政殿議事已經有八年,章主簿是今日才知曉嗎?”
“還是要早些習慣,這種事日后只會越來越多。”
喬蘅暗指他對長主不敬,那人臉青一陣白一陣只能悻悻地低tou,不再言語。
能zuo官的基本都是人jing1,喬蘅背靠長公主,誰還敢再惹她。
剩下的同僚過些日子便要和她一起去江都,要在她手底下當差,自然也是客客氣氣的了。
午間皇后傳召,鴻臚寺無人不知,下午消息便傳開了。
有清楚中間利害的免不了感慨一句,長主一派愈發勢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