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霽曉悄悄掃了眼黎盛桉口中的‘瘋女人’，沒有接話。

        黎思源面色復雜地看向池霽曉。

        腦海中反反復復想起剛才那些討債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是黎盛桉。

        總算安靜下來，屋內卻沒人感發出半點聲響，她們都知黎盛桉并沒有離開。

        黎盛桉本想再勸一勸，可轉念又想，讓池霽曉吃些苦把她上的韌勁磋磨掉也是好的，于是便揚起個善解人意的笑。

        黎盛桉聞言，陰沉著臉冷冷地睨了一眼說話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池霽曉后來給黎思源的錢對一個小小的民警來說實在太多，讓黎思源費了好些心力才把記憶中的她和現在的連接在一起。

“你要不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黎思源看著緊閉的屋門，心底一直壓抑的恐懼終于浮了上來，不禁扶著墻大口大口著氣。

        屋內的池霽曉似乎都能想象出他這般關切的語氣下是多么得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這娘們以為自己能躲多久？嗯？”外面的人氣吁吁，總算停下動作；“下個月再見不到錢，老子先把你爹媽骨灰揚了再把你拉去賣！聽到了嗎？！！！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些留給黎思源的，是池霽曉在一又一的磋磨后，偷偷為自己的孩子攢下的安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沒事……”池霽曉攥緊了雙手，怯生生地站了起來，雙腳將玻璃踩得更碎了些；“謝謝黎叔叔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自己這個‘怪人’方才絲毫沒有分寸般抱了她，怕是要讓池霽曉心中的厭惡又多上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昨天晚上來個瘋女人，今天這些人又來！真是的！……曉曉，你考慮考慮搬到我和你喻阿姨的家去吧，也方便我照顧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實在在煎熬中踟躕太久。

        盡這么說，黎思源的心里卻還是隱隱有些打鼓；經過小巷中的事情，她已然對這個并不熟悉的時代有了些認知，不禁四下張望，想要找到些可以用的東西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令人反胃的聲音將黎思源的話壓了下去；“她現在還欠你們多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黎盛桉避開滿地的碎玻璃，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不是忘了我就是警察，需要我把你們都請走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這人怎么這樣？現在臉色都這么難看了還在想這些？！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等一下……我去想辦法給你買理上傷口的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們噤了聲，互相交換個眼神，便推搡著離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個年代的十一萬又是座怎樣的山呢？怎么就把池霽曉成了自己認識的模樣了？

        總算能支開黎盛桉不讓他進屋了，池霽曉毫不猶豫地點應下；“那叔叔我……我先穿件衣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池霽曉實在害怕，不禁往黎思源的懷中又鉆了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曉曉，你沒事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十一萬。怎么？您想替她還錢？可是我怎么記著……池家快破產的時候借了你老婆不少錢周轉吧？”屋外傳來了一陣稍顯輕蔑的笑；“吃老婆的男人什么時候能這種主了？哈……哈哈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想到這，黎思源低垂下眼眸往墻角挪了挪，將脫落的墻坐在下。

        黎思源拉住池霽曉的衣角，小聲請求；“你別跟他走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黎思源一手將池霽曉虛攬到懷里，一手死死撐在后被撞得快要散架的柜子。

        黎思源忍不了，扶著柜子想要起；“你給我……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曉曉？曉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！哦……黎叔叔……我……”池霽曉隨口扯了個拙劣的理由；“我想在這附近找找零工還些錢……您家那邊……工作的機會太少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池霽曉為難地拂開黎思源的手；“你先撐一會……等我回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糟了，說過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媽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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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好，黎叔叔只是怕你太累，你媽媽爸爸他們最見不得你受委屈了。這樣，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，順便買些補窗的東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在池霽曉的耳畔低聲安；“別怕，會沒事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借著拉開的衣柜，又悄悄蹲下，溜到黎思源的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