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霽曉總歸還是對她留有一絲心善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傷……怎么樣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世界上哪有這么巧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黎思源嘆了口氣，摸了摸臉頰上被拳擊打過的地方；“就在樓下，突然沖出五六個人把我拽到小巷子里……不過你別害怕，他們也沒討到什么好，被我打得不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池霽曉的手一頓，不作聲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是我家那兩位留下的債主嗎？我真的一點錢都沒有了……這個屋子里值錢的東西也早就被搬空了……你總得……總得……”池霽曉將自己的腦袋埋進臂彎；“給我些時間，讓我去打工……還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只會更糟。

        即使經歷了不少事情，可此時的池霽曉到底還是年輕，心底的那份猜忌，多少都顯在臉上了；黎思源看在眼里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，勾了勾池霽曉的衣角。

        自己明明是在試探，也不知這個人在興奮個什么勁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對黎思源的話尚有太多的懷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好像很熟悉我？”池霽曉并不喜歡這種越界的關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怎么受傷的？明明昨天……還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現在還欠多少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都這樣了，竟然還讓自己不要害怕？

        池霽曉心中如此想，不禁將自己抱得更緊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怎么上瘦得只剩一把骨了……”黎思源喃喃，無法忽視碰到池霽曉的感覺。

        池霽曉如此盤算著，一點一點將人挪到屋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能不能……收留我幾天？”黎思源想起屋外被潑的油漆，頓時有了想法；“至少那些給你門口潑油漆的人再來的時候，你不會是一個人了。這個交易怎么樣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池霽曉并不想利用這種有些‘傻’的人，可現在的她已經被到懸崖邊，自難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沒錢帶你去診所……”池霽曉從水壺里倒了些熱水，便開始用巾替黎思源拭起上的污痕；“你稍微好些……就趕緊回家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為什么要告訴你？”這人看上去過得可是連自己都不如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那些討債的人還沒上門，池霽曉一時有些不太適應，竟開始與黎思源并不走心地聊了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像輕輕一碰就能碎了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池霽曉不敢再去看了，連忙扭過腦袋，環抱住自己的膝蓋。

        上的傷痛攪得黎思源沒了力氣，她索就這般躺在地上；“我不是什么債主，更不要你給我什么錢。”

執地盯著自己所在的方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沒事！沒什么！四五天就好！沒什么事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黎思源因她如此防備的話語，心口生出了些郁悶；“你放心，我不是什么壞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這人可真是蠢，又有些天真――又有哪個壞人會主動承認呢？

        她起將門打開，用單薄的軀將黎思源撐了起來；“那你還能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聽到池霽曉主動關心起自己，黎思源不免有些小小的雀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沒有家了。”黎思源痛得咬緊了牙關。

        把這人留在邊，應該會安全些吧？

        黎思源搖搖，不知該怎么開口。